名家散文

时间:2022-07-21 10:29:32 散文 我要投稿

名家散文

  在平平淡淡的学习、工作、生活中,大家都经常看到散文的身影吧?狭义上的散文是指与诗歌、小说、戏剧并行的一种文学体裁。那么,你知道一篇好的散文要怎么写吗?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名家散文,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。

名家散文

名家散文1

  我跋山涉水远道而来,不为利益驱使,不为权贵折腰,只为采撷一朵青春之花,以青山绿水为伴,行走于幽幽小径。

  我不断在品味,不断在思考,蓦地,我仿佛听到几声呼啸的长音,那是“会当凌绝顶,一览众山小”的豪迈与激情,亦或是“抬望眼,仰天长啸,壮怀激烈”的雄心与壮志,又或是“乱石穿空,惊涛拍岸,卷起千堆雪”的气势与无尽的力量。

  独步于河畔,唯见小溪缓缓流淌,它深信,终有一天,它会到达自由的水域,即使遇上像厄尔布鲁士峰一样的山,也会将他劈开,早晚会到达。我已渗透着恍惚迷离中的真谛,生命是根华美如涛的弦,青春是弦内的执着与坚守,不论世事沧桑,不怨处境险恶,只深信坚持的力量,惟愿在花开之时,归来开放。

  万丈悬崖,瀑布倾泻而下,如同永不停息的灵魂深处的胆识与气魄,没有畏惧,没有一丝退却之意,只是找准了倾斜口,便不顾一切向前冲去。这是青春特有的.标志,处于春的大号年华,就当没有畏惧,不会退却,面对长风破浪而波澜不惊,面对黑暗而达观从容,即使面度死亡犹如面对生。

  于是我从不停止向前的脚步,内心拥有一种力量,就像“可上九天揽月”的胆识与勇气,一直在驱使我向前,再向前。于是我在一片竹林中明白了缘由。竹虽无为,却分外招人喜爱,只因它挺拔向上的毅力,这毅力来自它一颗昂扬向上的心,没有疑虑,没有畏惧。

  我注视着手中的青春之花,心中默念:青春是一场梦,一场如香槟雨般的梦,因为内心的壮志与激情足以让天地为之震撼,即便是渺若沧海一粟,也自有其宽度与厚度。

  我跋山涉水远道而来,只为洞悉青春之价值与意义。而此刻,我已知,青春如同列车,只有来时的路,却忘记了往返的征途,而我定会用激情为生活擦出火花,为生命筑起不倒的尊严。

  于是,我用尽全力向前奔去,没有羁绊,没有畏惧。

名家散文2

  清早起来,打开一扇窗来,早春泥土的陈气,嫩草的香气扑鼻而来,嗅到了便如一股清泉直灌入顶,如若此时止步,便是可惜了,其实听来的春才是最好的。

  我喜欢听春,品一杯香茗,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小草从土里钻出来的声音;还有清晨那一只只麻雀叽喳叫不停,仿佛就是要报春似的;看春风拂动着飘动的柳枝,听着那和谐的节奏,美丽的春天也就是有虫鸣的,但显然没有秋天来得那么急那么悲,多的就是和谐,柔美像钢琴曲般光滑。我打开自己的`心扉,认真去聆听春的私语。

  美丽的春天的雨水好似那柔软的江南,更多的是温柔,不像朔冬的风一般凛冽,远没有夏日*雨般汹涌,更没有那撕扯大地的神力,有的便是洛神般的娇羞。都说春雨是有灵魂的。而我更是这样认为,它用自己的泪水洗刷了一冬的尘土,送来的是眼前的明亮,我则喜欢沐浴在这具有灵气的春雨中,那与自然浑然一体的惬意就是无从所有的,那香甜的雨水洗去了我心头的苦痛,心便如明镜般。

  如果说春雨使人欣喜的话,那么春风则更是使人惬意了。小时候的美丽的春天就是最令人兴奋的了,村子的尽头有一条小溪,美丽的春天河水开化的时候,唤上几个伙伴到小溪里捉鱼,其实[br/]也谈不上是捉鱼,不过是几厘米的鱼苗罢了,可我们总是能站在冰凉的溪水里,大声的欢笑,快乐的玩上大半天,玩得累了,我们便坐到河边的井台上,井台根长着一棵大柳树,我们几个都合抱不住,扭曲的枝干,反而使我们几个小孩也能随意上下。坐在上面吹着暖色的风,满脸的夕阳,痒痒的,折下吹绿的柳条围个圈圈戴在头上当帽子,别提多开心了。现在想来,那仿佛就是半个世纪前的事了,春风依旧,吹得事过境迁。

  美丽的春天的花儿便是生得妖艳,争着一缕缕的阳光,叫嚷着要开放,唯恐错过了这大好的时节,不时有大群的蜜蜂、蝴蝶停在花朵上,贪婪的吮吸着,听得见嗡嗡的鸣叫,让人看见了秋天的果满园。

  美丽的春天的私语远不止这些,我只听得了几分之一而已。而更多的则就是要我们用心去感受。

名家散文3

  普通称月曰月亮婆婆,中秋供素月饼水果及老南瓜,又凉水一晚,妇孺拜毕,以指蘸水涂目,祝曰眼目清凉。相信月中有娑婆树,中秋夜有一枝落下人间,此亦似即所谓月华,但不幸如落在人身上,必成奇疾,或头大如斗,必须断开,乃能取出宝物也。

名家散文4

  “不到海南,不知道钱多钱少;不到北京,不知道官大官小;不上网,不知道中国的作家如此浩淼”(摘自网友博客),叫我说还得续上一句:不读博客,不知道当今“诗坛”如此热闹。

  因为管理着个小博客圈子,每天都要阅文,时间一长,就看出点意思来了。其中以“诗作”最多。博客的兴起让众多网友一夜之间都成了诗人,任谁都可以上来吼上几嗓子,吼他种的地瓜,吼她养的小猫,吼他今天生了一肚子闷气,不一而足。博客本来就是个人的领地,你在这里学狼嗷学驴叫,只要不违法乱纪不损害人民群众,也无所谓。我说的是一些诗坛大师、名家,干嘛把诗写的那么高深晦涩?

  半夜我披着窗帘起飞,提着泉水的灯笼/天空回转身惊诧我头顶跳跃的黑发/我浑身的瓦片上都点着蜡烛/墙壁竖起了道路,帽子飘飞起旗帜/梯子向上升起我的脚/一首纯粹的诗在风中挽着苹果出现/在翘望的树林与太阳高高飞翔的下巴上/灯罩与音乐歪倾着脸/默默坐在大麦丰满芳香的桌子上

  你看懂了吗?反正我看了N次都没整明白,不得已,看下面的注释:“整首诗恍惚迷离,诗人打通了各个器官,听任想象力纵横驰骋,天马行空,诗境清新、明亮、天真、开阔,极富童趣和幽默感。泉水的灯笼是个奇怪的组合,白晃晃的灯火好象清亮的泉水,冷与暖不可思议地结合在一起了,诗人把自己想象成一座房子,点亮的蜡烛意味着诗人周身透亮,开放了整个生命。”

  这么一说,多少摸着点头脑了,可还是想不通诗人要表达什么感情传达什么思想?就是说你三更半夜,窗帘作翅,高高飞翔,水做灯笼,后来浑身成了瓦片?(向作者致歉),诗人可能要表达更玄秘的东西,恕我才疏学浅。这是超现实主义的作品。

  最近又看到了“超超现实主义”的提法,两个“超”字摞在现实主义的前头,一下子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拉开了几亿光年之遥。超现实主义者宣称:人的本能、梦幻、下意识领域是文艺创作的源泉。即所谓的洋为中用的“下意识书写、潜意识心理”。法国的布勒东在创始“超现实主义”思潮的`时候,不知道想没想到有一天会波及东方大地进而引领诗歌方向。

  我不否认这是一种流派,一种风格。

  黑格尔在《美学》中说:“诗用语言,不能像日常意识那样运用语言,必须对语言进行诗的处理,无论在词的选择和安排上,还是在语言的音调上,都要有区别于散文的表达方式。”

  诗是语言的艺术,是文学的先锋旗帜。诗的写作要用非常节俭的语言表达非常浓厚的感情,来源于作者精妙的词句运用能力,发现和提炼生活或者事物最深层又是最“要害”部位的水平。甚至还要兼具异于常人的思维。诗虽短,不好写。

  有的人写诗,喜堆砌华丽词藻,以表其学识渊博;爱运用生僻字眼,以彰其文字功底。看不懂是吧?那就对了。看懂了还叫诗吗?还是我写的诗吗?诗人之所以为诗人,就是我能写出来而你看不懂。

  小时候/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/我在这头/母亲在那头/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/我在这头/新娘在那头/后来呵/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/我在外头/母亲呵在里头/而现在/乡愁是一弯浅浅的海峡/我在这头/大陆在那头

  都知道这是余光中的经典作品《乡愁》。估计只要认字就能看懂。写的好吗?不是好,是太好。以点带面,以“邮票、船票、坟墓、海峡”之小见“乡思、乡愁”之大。把一个大题材凝聚到几个点上,行文流畅,且“小小的、窄窄的、矮矮的、浅浅的”极为工整,读着很美。看来白话式的文字与好诗并不矛盾。

  “好的文学作品能感染人鼓舞人激励人”,但必须让读者有同感,产生共鸣。还有那首《孩子,快抓紧妈妈的手》,之所以流传甚广,就是感人,看一次,流泪一次。

  写作本来就是很有个性的行为,再添枝加叶,弄一云遮雾罩的东西出来,字是认得,就是不懂,咋和您共鸣?最后只能您老人家独自得意,自鸣。

  特别是一些文学大刊的诗,估计看懂的人并不多,如有一人说写的好,其他人也跟着好好好,大作家,写的能不好吗?都发出来了,能不好吗?最后都成了皇帝新装的参观者、拥护者。

  单位订了诸多报纸,邮递员每天都会准时丢下一大抱文字垃圾。正版肯定要歌功颂德粉饰太平一番,副刊更精彩,各路女明星披着越来越少的衣服占据着越来越大的版面,偶而见个文字版的,也是你为何出轨我如何外遇之类无聊故事。不看也可。单位有个同事就没有看报的恶习,除非失眠的时候。

  还有,大街上随便拉住几个人采访一下,知道路遥的找不出几个,但肯定都知道周杰伦。时下的文学,特别是诗歌,更像是一个狭小的贴着所谓“光芒”标签的圈子,里面的人自写自读自评自得意,与圈子外的大众无关。诸如此类,从这一点上说,也不怪咱老百姓与文学离得远---你们都把文学搞的这么高而深而玄乎,俺真的不懂!

  我只是呼吁诗歌写作要通俗化大众化,从一个普通欣赏者和阅读者的角度。

  套用一句官话,“以上汇报,如有不当之处,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。”

名家散文5

  我与我的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,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。

  那年冬天,祖母死了,我的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,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。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我的父亲奔丧回家。到徐州见着我的父亲,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,又想起祖母,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。我的父亲说:“事已如此,不必难过,好在天无绝人之路!”

  回家变卖典质,我的父亲还了亏空;又借钱办了丧事。这些日子,家中光景很是惨淡,一半因为丧事,一半因为我的父亲赋闲。丧事完毕,我的父亲要到南京谋事,我也要回北京念书,我们便同行。

  到南京时,有朋友约去游逛,勾留了一日;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,下午上车北去。我的父亲因为事忙,本已说定不送我,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。他再三嘱咐茶房,甚是仔细。但他终于不放心,怕茶房不妥帖;颇踌躇了一会。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,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,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了。他踌躇了一会,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。我再三劝他不必去;他只说:“不要紧,他们去不好!”

  我们过了江,进了车站。我买票,他忙着照看行李。行李太多了,得向脚夫行些小费才可过去。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。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,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,非自己插嘴不可,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;就送我上车。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;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座位。他嘱我路上小心,夜里要警醒些,不要受凉。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。我心里暗笑他的迂;他们只认得钱,托他们只是白托!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,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?唉,我现在想想,那时真是太聪明了!

  我说道:“我的爸爸,你走吧。”他往车外看了看说:“我买几个橘子去。你就在此地,不要走动。”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。走到那边月台,须穿过铁道,须跳下去又爬上去。我的父亲是一个胖子,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。我本来要去的,他不肯,只好让他去。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,穿着黑布大马褂,深青布棉袍,蹒跚地走到铁道边,慢慢探身下去,尚不大难。可是他穿过铁道,要爬上那边月台,就不容易了。他用两手攀着上面,两脚再向上缩;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,显出努力的样子,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,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。我赶紧拭干了泪。怕他看见,也怕别人看见。我再向外看时,他已抱了朱红的桔子往回走了。过铁道时,他先将桔子散放在地上,自己慢慢爬下,再抱起桔子走。到这边时,我赶紧去搀他。他和我走到车上,将桔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`皮大衣上。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,心里很轻松似的。过一会儿说:“我走了,到那边来信!”我望着他走出去。他走了几步,回过头看见我,说:“进去吧,里边没人。”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,再找不着了,我便进来坐下,我的眼泪又来了。

  近几年来,我的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,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。他少年出外谋生,独立支持,做了许多大事。哪知老境却如此颓唐!他触目伤怀,自然情不能自已。情郁于中,自然要发之于外;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。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。但最近两年不见,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,只是惦记着我,惦记着我的儿子。我北来后,他写了一信给我,信中说道:“我身体平安,惟膀子疼痛厉害,举箸提笔,诸多不便,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。”我读到此处,在晶莹的泪光中,又看见那肥胖的、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。唉!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!

名家散文6

  一九四三年十月二十四日,八十二岁的斯坦因在阿富汗的喀布尔去世。

  这是中国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日子。中国,又一次在生死关头被他人认知,也被自己认知。

  第二天,也就是斯坦因去世的那一天,伦敦举行“中国日”活动。博物馆里的敦煌文物,又一次引起热烈关注。

  在斯坦因去世的同一天,中国历史学会在重庆成立。

  我知道处于弥留之际的斯坦因不可能听到这两个消息。

  有一件小事让我略感奇怪,那就是斯坦因的墓碑铭文:

  马克·奥里尔·斯坦因

  印度考古调查局成员

  学者,探险家兼作家

  通过极为困难的印度、中国新疆、波斯、伊拉克之行,扩展了知识领域

  他平生带给西方世界最大的轰动是敦煌藏经洞,为什么在墓碑铭文里故意回避了,只提“中国新疆”?敦煌并不在新疆,而是在甘肃。

  我约略知道此间原因。那就是,他在莫高窟的所作所为,已经受到文明世界越来越严厉的'谴责。

  阿富汗的喀布尔,是斯坦因非常陌生的地方。整整四十年一直想进去而未被允许,刚被允许进入,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就离开了人世。

  他被安葬在喀布尔郊区的一个外国基督教徒公墓里,但他的灵魂又怎么能安定下来?直到今天,这里还备受着贫困、战乱和宗教极端主义的包围。而且,蔓延四周的宗教极端主义,正好与他信奉的宗教完全对立。小小的墓园,是那样孤独、荒凉和脆弱。

  我想,他的灵魂最渴望的,是找一个黄昏,一个与他赶着车队离开时一样的黄昏,再潜回敦煌去看看。

 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黄昏,那么,他见了那座道士塔,会与王圆箓说什么呢?

  我想,王圆箓不会向他抱怨什么,却会在他面前稍稍显得有点趾高气扬。因为道士塔前,天天游人如潮,虽然谁也没有投来过尊重的目光;而斯坦因的墓地前,永远阒寂无人。

  至于另一个男人,那个蒋孝琬的坟墓在哪里,我就完全不知道了。

  有知道的朋友,能告诉我吗?

名家散文7

  这已不知是第几日了,我总在落着雨的早晨醒来,窗外照例是一片灰的天空,没有黎明的曙光,没有风,没有鸟叫。后院的小树都很寂寥的静立在雨中,无论从哪一个窗口望出去,总有雨水在冲流着。除了雨水之外,听不见其他的声音,在这时分里,一切全是静止的。

  我胡乱的穿着衣服,想到今日的考试,想到心中挂念的凉,心情究竟无端的沉落下去,而对这样的季候也无心再去诅咒它了。昨晚房中的台灯坏了,就以次为借口,故意早早睡去,连笔记都不想碰一下,更不要说那一本本原文书了。当时客厅的电视正在上演着西部片,黑暗中,我躺在床上,偶尔会有音乐、对白和枪声传来,觉得有一丝朦胧的快乐。在那时考试就变的不重要,觉得那是不会有的事,明天也是不会来的。我将永远躺在这黑暗里,而凉会不会找我也不是问题了。不过是这个季节在烦恼着我们,明白就会好了,我们岂是真的'就此分开了,这不过是雨季冲乱着我们的心绪罢了。

  每此早晨醒来的时候,我总喜欢仔细的去看看自己,浴室镜子的我是一个陌生人,那是个奇异时分。我的心境在刚刚醒来的时候时不设防的,镜中的自己也是不设防的,我喜欢一面将手浸在水里,一面凝望着自己,奇怪的轻声叫着我的名字——今日镜中的不是我,那时个满面渴望着凉的女孩。我凝望着自己,追念着凉的眼睛——我常常不能抗拒的驻留在那时分里,直到我听见母亲或弟弟在另一间浴室里嗽洗的水声,那时我会突然自己该进入的日子和秩序,我就会快快的去喝一杯蜂蜜水,然后夹着些凌乱的笔记本出门。

  今早要出门去的时候,我找不到可穿的鞋,我的鞋因为在雨地中不好好走路的缘故,已经全都湿光了,于是我只好去穿一双咖啡色的凉鞋。这件小事使得我在出门时不及想象得沉落,这凉鞋落在清晨水湿的街道上的确是愉快的。我坐了三轮车去车站,天空仍灰的分不出时辰来。车帘外的一切被雨弄得静悄悄的,看不出什么显然的朝气,几个小男孩在水沟里放纸船,一个拾垃圾的老人无精打采的站在人行道边,一街的人车在这灰暗的城市中无声的奔流着。我看着这些景象,心中无端的升起一层疲惫来,这是怎样令人丧气的一个日子啊。

  下车付车钱时我弄掉了笔记,当我俯身在泥泞中去拾起它时,心中就乍然的软弱无力起来。

名家散文8

  雪

  雪满山野,总令我想起国画里的留白。王摩诘画山而不见云,齐白石画虾而不见水,那留出的空白,便是云,是水。与西画比起来,国画手法最简洁,而意韵却最丰厚。每当雪至,五色杂陈的世界只剩下黑白两色,山川大地便成了落笔简约的国画,环境纯粹了许多,心灵也就跟着纯粹了许多。

  所以,雪来的时候,我的心中总是充盈着几许淡淡的欢愉。倘在山中,那感觉就更好。黎明于客舍醒来,心中纳罕天缘何亮得这般早,披衣行至院中,发现大雪早巳没膝。呼啸了一夜的北风不知何时戛然而止,空气清爽如琼浆,天气温静如睡熟的少女,崖上翠柯、溪上板桥、无一不穿上白袍,只有檐上麻雀,傻兮兮地挺立着,黑得可爱。

  于是,柳宗元的“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。孤舟蓑笠翁,独钓寒江雪”便禁不住于口中滑脱而出,那种深透的意境遂将自己浑身浸透。这时的内心纯净得就像白纸,随时等待着思想的浓墨,滴染出幽美的图影。

  大雪封山,路是走不得了,喝罢老板娘亲熬的热汤,便于窗下慵读一卷《聊斋》这或许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行路罢。读得倦了,便再去访雪。周遭静无声息,而脚底踏出的咯吱声,好似雪地轻柔的言语,令我感到亲切和愉悦。

  我之看雪,是看它的银白空蒙,于无色中想像有色,于无形中揣测有形,于无生命中体味凛然的生命力,任思维的雪橇恰然划向岁月深处,去领略世界的无涯与多姿。有人写道:“能欣赏荒寒幽寂的人,必定具有一种特殊的素质,那是一种坚强的生命活力,那是一种桀骜不驯的人格力量。”古人常从孤寒寂寞之中酝酿出一种生命的诗情。北宋书院中,不乏以空山荒寺,寂寞无人之境为主题的画作。我曾在一家博物馆的《寒江独钓图》前伫立良久:沃雪千里,地老天荒,只有一只孤影,一叶篷舟,境界何其寂寥,然而我看到的不是生命的渺小与哀苦,相反,却是挺拔的灵魂与不屈的意志。一如明人胡应鳞所说:“独钓寒江雪,五字极闹”,这个“闹”字很刁,一下子就点化出了柳公《江雪》一诗中昂扬的活力。所谓的枯寂,不过是一种表象。君不见恍若轻绸的溪泉正在冰雪下面漾动,诱人的芭蕉正在雪天里挺立,而渚上小舟,亦正在无声中悠然地划行。或许,只有雪天的凄冷,方能反衬人心的温热;只有雪野的空旷,方能凸显生命的充实。那片苍茫空阔,并非一无所有,而是如国画中的留白,意味深远。我钦佩胡应鳞,他分明是将柳宗元心底的境界,玩味透彻了。

  记忆深处的大雪无边无际,静好如诗。我就站立在雪地里,默默地伫望着。我在一片寂寞中感受生命的怡静与温馨,逝去的梦境再度重现,凋谢的热情开始复苏,而那一瓣六角雪花,自天上落下来,咝的一声,就在我滚热的心窝里融化了。

  雪

  李白句:“燕山雪花大如席”。这话靠不住,诗人夸张,犹“白发三千丈”之类。据科学的报道,雪花的结成视当时当地的气温状况而异,最大者直径三至四寸。大如席,岂不一片雪花就可以把整个人盖住?雪,是越下得大越好,只要是不成灾。雨雪霏霏,像空中撒盐,像柳絮飞舞,缓缓而下,真是有趣,没有人不喜欢。有人喜雨,有人苦雨,不曾听说谁厌恶雪。就是在冰天雪地的地方,爱斯基摩人也还利用雪块砌成圆顶小屋,住进去暖和得很。

  赏雪,须先肚中不饿。否则雪虐风饕之际,饥寒交迫,就许一口气上不来,焉有闲情逸致去细数“一片一片又一片……飞入梅花都不见”?后汉有一位袁安,大雪塞门,无有行路,人谓已死,洛阳令令人除雪,发现他在屋里僵卧,问他为什么不出来,他说:“大雪人皆饿,不宜干人。”此公戆得可爱,自己饿,料想别人也饿。我相信袁安僵卧的时候一定吟不出“风吹雪片似花落”之类的句子。晋王子犹居山阴,夜雪初霁,月色清朗,忽然想起远在剡的朋友戴安道,即便夜乘小舟就之,经宿方至,造门不前而返。假如没有那一场大雪,他固然不会发此奇兴,假如他自己粥不继,他也不会风雅到夜乘小船去空走一遭。至于谢安石一门风雅,寒雪之日与儿女吟诗,更是富贵人家事。

  一片雪花含有无数的.结晶,一粒结晶又有好多好多的面,每个面都反射着光,所以雪才显着那样的洁白。我年轻时候听说从前有烹雪论茗的故事,一时好奇,便到院里就新降的积雪掬起表面的一层,放在甑里融成水,煮沸,走七步,用小宜兴壶,沏大红袍,倒在小茶盅里,细细品啜之,举起喝干了的杯子就鼻端猛嗅三两下——我一点也不觉得两腋生风,反而觉得舌本闲强。我再检视那剩余的雪水,好似有用矾打的必要!空气污染,雪亦不能保持其清白。有一年,我在汴洛道上行役,途中车坏,时值大雪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饥肠辘辘,乃就路边草棚买食,主人飨我以挂面,我大喜过望。但是煮面无水,主人取洗脸盆,舀路旁积雪,以混沌沌的雪水下面。虽说饥者易为食,这样的清汤挂面也不是顶容易下咽的。从此我对于雪,觉得只可远观,不可亵玩。苏武饥吞毡渴饮雪,那另当别论。

  雪的可爱处在于它的广被大地,掩盖一切,没有差别。冬夜拥被而眠,觉寒气袭人,蜷缩不敢动,凌晨张开眼皮,窗棂窗帘隙处有强光闪映大异往日,起来推窗一看,——啊!白茫茫一片银世界。竹枝松叶顶着一堆堆的白雪,杈芽老树也都镶了银边。朱门与蓬户同样的蒙受它的沾被,雕栏玉砌与瓮牖桑枢没有差别待遇。地面上的坑穴洼溜,冰面上的枯枝断梗,路面上的残刍败屑,全都罩在天公抛下的一件鹤氅之下。雪就是这样的大公无私,装点了美好的事物,也遮掩了一切的芜秽,虽然不能遮掩太久。

  雪最大的益处于人之处是在农事方面,我们靠天吃饭,自古以来就看上天的脸色,“上天同云,雨雪纷纷。……既沾既足,生我百谷。”俗语所说“瑞雪兆丰年”,即今冬积雪,明年将丰之谓。不必“天大雪,至于牛目”,盈尺就可成为足够的宿泽。还有人说雪宜麦而辟蝗,因为蝗遗子于地,雪深一尺则入地一丈,连虫害都包治了。我自己也有过一点类似的经验,堂前有芍药两栏,书房檐下有玉簪一畦,冬日几场大雪扫积起来,堆在花栏花圃上面,不但可以使花根保暖,而且来春雪融成了天然的润溉,大地回苏的时候果然新苗怒发,长得十分茁壮,花团锦簇。我当时觉得比堆雪人更有意义。

  据说有一位枭雄吟过一首咏雪的诗:“黄狗身上白,白狗身上肿,出门一啊喝,天下大一统。”俗话说“官大好吟诗”,何况一位枭雄在夤缘际会踌躇满志的时候?这首诗不是没有一点巧思,只是趣味粗犷得可笑,这大概和出身与气质有关。相传法国皇帝路易十四写了一首三节联韵诗,自鸣得意,征求诗人批评家布洼娄的建议,布洼娄说:“陛下无所不能,陛下欲做一首歪诗,果然做成功了。”我们这位枭雄的咏雪,也应该算是很出色的一首歪诗。

名家散文9

  ——老舍

  中秋前后是北平最美丽的时候。天气正好不冷不热,昼夜的长短也划分得平匀。没有冬季从蒙古吹来的黄风,也没有伏天里挟着冰雹的暴雨。天是那么高,那么蓝,那么亮,好像是含着笑告诉北平的人们:在这些天里,大自然是不会给你们什么威胁与损害的。西山北山的蓝色都加深了一些,每天傍晚还披上各色的.霞帔……

  同时,那文化过熟的北平人,从一入八月就准备给亲友们送节礼了。街上的铺店用各式的酒瓶,各种馅子的月饼,把自己打扮得像鲜艳的新娘子;就是那不卖礼品的铺户也要凑个热闹,挂起秋节大减价的绸条,迎接北平之秋。

  北平之秋就是人间的天堂,也许比天堂更繁荣一点呢!

  《中秋的月亮》

名家散文10

  雨后,院里来了个麻雀,刚长全了羽毛。它在院里跳,有时飞一下,不过是由地上飞到花盆沿上,或由花盆上飞下来。看它这么飞了两三次,我看出来:它并不会飞得再高一些,它的左翅的几根长翎拧在一处,有一根特别的长,似乎要脱落下来。我试着往前凑,它跳一跳,可是又停住,看着我,小黑豆眼带出点要亲近我又不完全信任的神气。我想到了:这是个熟鸟,也许是自幼便养在笼中的。所以它不十分怕人。可是它的左翅也许是被养着它的或别个孩子给扯坏,所以它爱人,又不完全信任。想到这个,我忽然的很难过。一个飞禽失去翅膀是多么可怜。这个小鸟离了人恐怕不会活,可是人又那么狠心,伤了它的翎羽。它被人毁坏了,而还想依靠人,多么可怜!它的眼带出进退为难的神情,虽然只是那么个小而不美的小鸟,它的举动与表情可露出极大的委屈与为难。它是要保全它那点生命,而不晓得如何是好。

  对它自己与人都没有信心,而又愿找到些倚靠。它跳一跳,停一停,看着我,又不敢过来。我想拿几个饭粒诱它前来,又不敢离开,我怕小猫来扑它。可是小猫并没在院里,我很快的跑进厨房,抓来了几个饭粒。及至我回来,小鸟已不见了。我向外院跑去,小猫在影壁前的花盆旁蹲着呢。我忙去驱逐它,它只一扑,把小鸟擒住!被人养惯的小麻雀,连挣扎都不会,尾与爪在猫嘴旁搭拉着,和死去差不多。

  瞧着小鸟,猫一头跑进厨房,又一头跑到西屋。我不敢紧追,怕它更咬紧了可又不能不追。虽然看不见小鸟的头部,我还没忘了那个眼神。那个预知生命危险的眼神。那个眼神与我的`好心中间隔着一只小白猫。来回跑了几次,我不追了。追上也没用了,我想,小鸟至少已半死了。猫又进了厨房,我楞了一会儿,赶紧的又追了去;那两个黑豆眼仿佛在我心内睁着呢。

  进了厨房,猫在一条铁筒--冬天升火通烟用的,春天拆下来便放在厨房的墙角--旁蹲着呢。小鸟已不见了。铁筒的下端未完全扣在地上,开着一个不小的缝儿小猫用脚往里探。我的希望回来了,小鸟没死。小猫本来才四个来月大,还没捉住过老鼠,或者还不会杀生,只是叼着小鸟玩一玩。正在这么想,小鸟,忽然出来了,猫倒象吓了一跳,往后躲了躲。小鸟的样子,我一眼便看清了,登时使我要闭上了眼。小鸟几乎是蹲着,胸离地很近,象人害肚痛蹲在地上那样。它身上并没血。身子可似乎是蜷在一块,非常的短。头低着,小嘴指着地。那两个黑眼珠!非常的黑,非常的大,不看什么,就那么顶黑顶大的楞着。它只有那么一点活气,都在眼里,象是等着猫再扑它,它没力量反抗或逃避;又象是等着猫赦免了它,或是来个救星。生与死都在这俩眼里,而并不是清醒的。它是胡涂了,昏迷了;不然为什么由铁筒中出来呢?可是,虽然昏迷,到底有那么一点说不清的,生命根源的,希望。这个希望使它注视着地上,等着,等着生或死。它怕得非常的忠诚,完全把自己交给了一线的希望,一点也不动。象把生命要从两眼中流出,它不叫也不动。

  小猫没再扑它,只试着用小脚碰它。它随着击碰倾侧,头不动,眼不动,还呆呆的注视着地上。但求它能活着,它就决不反抗。可是并非全无勇气,它是在猫的面前不动!我轻轻的过去,把猫抓住。将猫放在门外,小鸟还没动。我双手把它捧起来。它确是没受了多大的伤,虽然胸上落了点毛。它看了我一眼!

名家散文11

 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三日(农历),在别人正吃中午饭的时候,一个女娃哇哇哭着地来到了这个世界,这就是本人。

  我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,自懂事开始,就是整天跟着姐姐们到处去耍,不是留着男孩头就是剃光头,好搞笑吧?当时村里有些人家养着火鸡,它们经常跑到靠屋的田边杂草堆里下蛋,我们就躲在一边,等那鸡一出来,大家就往那冲,跑第一的那蛋就归谁了,这就是童年时候的赛跑。

  荷花的季节,我们会作伴去采花或摘荷叶当伞,那些漂亮的荷花总是躲到池塘的中间,害得我们还要下水去,又怕被蚂蝗盯上,拿到手后,有好几次都被那些主人追赶,追骂到家门口,更少不了家里的一顿棍板饭。

  夏天,是我们游泳的天地。村旁的那个池塘,就是我们的水上乐园。开始不会游泳的就学着在水里憋气,把整个头都往水里冲。个个都会游后就开始比赛,累了就用毛巾在边沿的水草里抓小虾与小鱼。有一次,堂姐膝盖上有条黑黑的东西,好像是泥秋,大家都抢着去抓,一摸才知道是蚂蝗,最后都围着她猛泼水,直到那蚂蝗不见才停下来。在那个池塘里,为了抢地盘,还与男孩子们约好晚上在晒谷场上打架,谁赢谁就是那里的主人。整天泡在水里,连饭都不肯回家吃,管我们的奶奶总是气得把我们的衣服拿回家去,害得我们最小的只能光着身子回去偷衣服。

  到了秋冬天,田里就开始有西红柿,我们这帮小鬼就在晚上的八九点出发了,不敢拿手电筒,摸黑地跑到那里,摸到大的,不管是绿的还是红的,摘了就跑,根本没想到会有蛇或是喷了农药。然后拿到自家米缸的最下层去闷熟。

  那个时候,有电视的家庭是最热闹的,因为不管男女老少,都喜欢跑到那里去占位置,虽然我们小孩子看不懂,可是却喜欢看那里面的`人头,觉得特别奇怪,怎么会有人出现在里面?真的好神奇。

  村里面的那个林子,简直就是我们的藏身所与游乐园。喜欢在那里用两条绳子与板登绑在一起当秋千,晃着晃着,有时候连人带登的就被飞甩在地上,不怕死的又重来,简直是一支敢死队的模样。

  村里有谁家入宅,我们这帮小布点就会早早地睡早早地起来,为的就是去那里吃糖粥,感觉粘粘的,特别好吃,平常家里是很少吃到的。还有的就是有人结婚的时候,我们会跑得最快,因为那里会见到谁都发喜糖。当有丧事的时候,我们也会过去,因为在那里吃饭后,还可以拿一碗回家。

  再有就是过家家了,每天都乐此不彼的,简直是花样多多,家里人叫回家吃饭都请不动。总是说,我们长大后要像谁谁那样生活,总在模拟别人的生活,特别有趣。

  爱跟尾巴,总被奶奶打,也爱哭,别人怎么哄也不听,除非自己真的不想哭了,才停下来。

  最喜欢的就是过年,不但有压岁钱,还有很多自家做的小年糕,还有好的饭菜,简直是爱死了这个节日。但是常常听到大人们在叹气,可怕的日子要来了。

  这就是我多姿多彩的童年生活,好怀念。

名家散文12

  春雨惊春清谷天,夏满芒夏暑相连,秋处露秋寒霜降,冬雪雪冬小大寒。村风乡俗中,四时二十四节,而最有鲜明地方特色和浓郁乡土风味的,却是二十四节之外的春节。

  春节是现在通行的官称,我却跟我的运河乡亲父老一般,守旧地尊称为过年,或曰大年。

  想当年,我小的时候,家乡的大年从腊月初一就开始预热。一天比一天增温,一天比一天红火,发烧直到年根下。

  腊月初一晚上,家家炒花生、炒瓜子、炒玉米花儿;炒完一锅又一锅,一捆捆柴禾捅进灶膛里,土炕烫得能烙饼。玉米粒儿在拌着热沙子的铁锅里毕剥毕剥响;我奶奶手拿着锅铲,口中念念有词:“腊月初一蹦一蹦,孩子大人不得病。”花生、瓜子、玉米花儿炒熟了,装在簸箕里,到院里晾脆,然后端进屋来,一家人团团围坐,大吃大嚼。吃得我食火上升,,只得喝烧糊了的锅巴泡出的化食汤。化食汤清净了胃口,的食火消退,又该吃腊八粥了。小米、玉米糁儿、红豆、红薯、红枣、粟子熬成的腊八粥,占全了色、味、香,盛在碗里令人赏心悦目,舍不得吃。可是吃起来却又没有个够,不愿放下筷子。喝过腊八粥,年昧儿更浓重。卖糖葫芦的'小贩穿梭来往,竹筒里抽签子,中了彩赢得的糖葫芦吃着最甜。卖挂落枣儿的涿州小贩,把剔核硒干的老虎眼枣儿串成一圈,套在脖子上转着吃。卖糖瓜和关东糖的小贩,吆喝叫卖,此起彼伏,自卖自夸。

  还有肩扛着谷草把子卖绒花的小贩,谷草把子上插满五颜六色的绒花,走街串巷,大姑娘小媳妇把他们叫到门口,站在门槛里挑选花朵。上年纪的老太太,过年也要买一朵红绒花插在小疙瘩鬏上。村南村北、村东村西,一片杀猪宰羊的哀鸣。站鸡笼子里,喂养了一个月的肥鸡,就要被开刀问斩。家家都忙着蒸馒头和年糕,穷门小户也要蒸出几天的豆馅。天井的缸盖和筛子上冻豆腐,窗沿上冻柿子,还要渍酸菜。妇女们忙得脚丫子朝天,男人们却蹲篱笆根晒太阳,说闲话儿。腊月二十三过小年,香烛纸马送灶王爷上天。最好玩的是把灶王爷的神像揭下来,火化之前,从糖瓜上抠下几块糖粘儿,抹在灶王爷的嘴唇上,叮嘱他上天言好事,下界才能保平安。灶王爷走了,门神爷电也换岗了,便在影壁后面竖起天地杆儿,悬挂着一盏灯笼和在寒风中哗啦啦响的秫秸棒儿,天地杆上贴一纸:“在此”。邪魔鬼祟就不敢登门骚扰了。

  腊月三十的除夕之夜,欢乐而又庄严。阖家团聚包饺子,谁吃到包着制钱的饺子最有福,一年走红运。院子里铺着芝麻秸儿,小丫头儿不许出屋,小小子儿虽然允许走动,却不能在外边大小便,免得冲撞了神明。不管多么困乏,也不许睡觉,大人给孩子们说笑话,猜谜语,讲故事,这叫守岁。等到打更的人敲起梆子,梆声才能锅里下饺子,院子里放鞭炮,门框上贴对联,小孩产们在饺子上锅之前,纷纷给老人们磕辞岁头,老人要赏压岁钱,男孩子可以外出,踩着芝麻秸到亲支近脉的本家各户,压岁钱装满了荷包。天麻麻亮,左邻右舍拜年的人已经敲门。开门相见七嘴八舌地嚷嚷着:“恭喜,恭喜!”“同喜,同喜!”我平时串百家门,正月初—要给百家拜年。出左邻入右舍,走东家串西家,村南村北各门各户拜了个遍,这时我才觉得得到了公认,我又长了一岁。

  今年岁逢丙子,是我的本命年,六十“高龄”回忆往事,颇有返老还童之感。

名家散文13

  张晓风

  花蕾是蛹,是一种未经展示未经破坏的浓缩的美。花蕾是正月的灯谜,未猜中前可以有一千个谜底。花蕾是胎儿,似乎浑淹无知,却有时喜欢用强烈的胎动来证实自己。

  花的美在于它的无中生有,在于它的穷通变化。有时,一夜之间,花拆了,有时,半个上午,花胖了,花的美不全在色、香,在于那份不可思议。我喜欢慎重其事地坐着昙花开放,其实昙花并不是太好看的一种花,它的美在于它的仙人掌的身世的给人的'沙漠联想,以及它猝然而逝所带给人的悼念,但昙花的拆放却是一种扎实的美,像一则爱情故事,美在过程,而不在结局。有一种月黄色的大昙花,叫“一夜皇后”的,每颤开一分,便震出轰然一声,像绣花绷子拉紧后绣针刺入的声音,所有细致的蕊丝,顿时也就跟着一震,那景象常令人不敢久视——看久了不由得要相信花精花魄的说法。

  我常在花开满前离去,花拆一停止,死亡就开始。

  有一天,当我年老,无法看花拆,则我愿以一堆小小的春桑枕为收报机,听百草千花所打的电讯,知道每一夜花拆的音乐。

  《岁月》

  席慕容

  好多年没有见面的朋友,再见面时,觉得他们都有一点不同了。

  有人有了一双悲伤的眼睛,有人有了冷静的嘴角,有人是一脸的喜悦,有人却一脸风霜;好像几十年没能与我的朋友们共度的沧桑,都隐隐约约地写在他们脸上了。

  原来岁月并不是真的逝去,它只是从我们的眼前消失,却转过来躲在我们的心里,然后再慢慢地来改变我们的`容貌。

  所以,年轻的你,无论将来会碰到什么挫折,请务必要保持一颗宽谅喜悦的心,这样,当几十年后,我们再相遇,我才能很容易地从人群中把你辨认出来。

  《白色山茶花》

名家散文14

  双腿瘫痪以后,我的脾气变得暴躁无常。望着窗外天上北归的雁群,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;听着录音机里那甜美的歌声,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。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,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。当一切恢复沉寂时,她又悄悄地进来,眼边红红的,看着我。“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,我推着你去走走。”她总是这么说。母亲喜欢花,可自从我的腿瘫痪以后,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。“不,我不去!”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,喊着,“我活着什么劲!”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,忍住哭声说:“咱娘儿俩在一块儿,好好儿活,好好儿活……”

  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,她的.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。后来妹妹告诉我,母亲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地睡不了觉。

  那天我又独自坐在屋里,看着窗外的树叶“唰唰啦啦”地飘落。母亲进来了,挡在窗前:“北海的菊花开了,我推着你去看看吧。”她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般的神色。“什么时候?”“你要是愿意,就明天?”她说。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。“好吧,就明天。”我说。她高兴得一会坐下,一会站起:“那就赶紧准备准备。”“哎呀,烦不烦?几步路,有什么好准备的!”她也笑了,坐在我身边,絮絮叨叨地说着:“看完菊花,咱们就去‘仿膳’,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。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?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,跑着,一脚踩扁一个……”她忽然不说了。对于“跑”和“踩”一类的字眼,她比我还敏感。她又悄悄地出去了。

  她出去了,就再也没回来。

  邻居们把她抬上车时,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。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样。看着三轮车远去,也绝没有想到那竟是永远的诀别。

  邻居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她的时候,她正艰难地呼吸着,像她那一生艰难的生活。别人告诉我,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:“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……”

  又是秋天,妹妹推着我去北海看了菊花。黄色的花淡雅,白色的花高洁,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,泼泼洒洒,秋风中正开得烂漫。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。妹妹也懂。我俩在一块儿,要好好儿活……

名家散文15

  没有到过黄山之前,常常听人说黄山的松树有特色。特色是什么呢?听别人描摹,总不得要领。所谓“黄山松”,一向在我脑际留下一个模糊的概念而已。这次我亲自上黄山 ,亲眼看到黄山松,这概念方才明确起来。据我所看到的,黄山松有三种特色:

  第一,黄山的松树大都生在石上。虽然也有生在较平的地上的,然而大多数是长在石山上的。我的黄山诗中有一句 :

  “苍松石上生。”石上生,原是诗中的话;散文地说, 该是石罅生,或石缝生。石头如果是囫囵的,上面总长不出 松树来;一定有一条缝,松树才能扎根在石缝里。石缝里有 没有养料呢?我觉得很奇怪。生物学家一定有科学的解说; 我却只有臆测:《本草纲目》里有一种药叫做“石髓”。李 时珍说:“《列仙传》言邛疏煮石髓。”可知石头也有养分。黄山的松树也许是吃石髓而长大起来的吧?长得那么苍翠,那么坚劲,那么窈窕,真是不可思议啊!更有不可思议的'呢:文殊院窗前有一株松树,由于石头崩裂,松根一大半长在空 中,象须蔓一般摇曳着。而这株松树照样长得郁郁苍苍,娉娉婷婷。这样看来,黄山的松树不一定要餐石髓,似乎呼吸空气,呼吸雨露和阳光,也会长大的。这真是一种生命力顽强的生物啊!

  第二个特色,黄山松的枝条大都向左右平伸,或向下倒生,极少有向上生的。一般树枝,绝大多数是向上生的,除非柳条挂下去。然而柳条是软弱的,地心吸力强迫它挂下去 ,不是它自己发心向下挂的。黄山松的枝条挺秀坚劲,然而绝大多数象电线木上的横木一般向左右生,或者象人的手臂一般向下生。黄山松更有一种奇特的姿态:如果这株松树长在悬崖旁边,一面靠近岩壁,一面向着空中,那么它的枝条就全部向空中生长,靠岩壁的一面一根枝条也不生。这姿态 就很奇特,好象一个很疏的木梳,又象学习的“习”字。显然,它不肯面壁,不肯置身丘壑中,而一心倾向着阳光。

  第三个特色,黄山松的枝条具有异常强大的团结力。狮子林附近有一株松树,叫做“团结松”。五六根枝条从近根的地方生出来,密切地偎傍着向上生长,到了高处才向四面分散,长出松针来。因此这一束树枝就变成了树干,形似希腊殿堂的一种柱子。我谛视这树干,想象它们初生时的状态 :五六根枝条怎么会合伙呢?大概它们知道团结就是力量, 可以抵抗高山上的风吹、雨打和雪压,所以生成这个样子。 如今这株团结松已经长得很粗、很高。我伸手摸摸它的树干 ,觉得象铁铸的一般。即使十二级台风,漫天大雪,也动弹它不了。更有团结力强得不可思议的松树呢:从文殊院到光明顶的途中,有一株松树,叫做“蒲团松”。这株松树长在山间的一小块平坡上,前面的砂土上筑着石围墙,足见这株树是一向被人重视的。树干不很高,不过一二丈,粗细不过合抱光景。上面的枝条向四面八方水平放射,每根都伸得极长,足有树干的高度的两倍。这就是说:全体象个“丁”字 ,但上面一划的长度大约相当于下面一直的长度的四倍。这一划上面长着丛密的松针,软绵绵的好象一个大蒲团,上面可以坐四五个人。靠近山的一面的枝条,梢头略微向下。下面正好有一个小阜,和枝条的梢头相距不过一二尺。人要坐这蒲团,可以走到这小阜上,攀着枝条,慢慢地爬上去。陪我上山的向导告诉我:“上面可以睡觉的,同沙发床一样。 ”我不愿坐轿,单请一个向导和一个服务员陪伴着,步行上山,两腿走得相当吃力了,很想爬到这蒲团上去睡一觉。然而我们这一天要上光明顶,赴狮子林,前程远大,不宜耽搁 ;只得想象地在这蒲团上坐坐,躺躺,就鼓起干劲,向光明顶迈步前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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